白果Nine_

【曦瑶】《偶然觉醒的一天》(五)

*私设OOC都有,8k+,前文见目录

*蓝涣涣在我的笔下开始心机了,我控制不住他!!

*红心蓝手,点赞推荐,评论......不想求了,随心吧哈哈哈



(五)

1.

温氏姐弟的事情结束了已三月有余,夷陵老祖听说也闭关乱葬岗不出许久了。

似乎一瞬间,仙门世家又恢复了平静安稳。

兰陵金氏在“为民除害”后又门庭若市起来,金光善本想让金光瑶替他招呼前来拜访的小门派们,却被他以“照顾阿凌”为由给婉拒。金光善应付了一月后索性又开始十天半个月不回家,在外流连,金夫人找不到人便又天天发脾气砸东西,惹得金子轩都不怎么愿意常去她那里了。

金光瑶这些日子却是清闲了不少,他开始慢慢地着手将金家事务教于金子轩。

金子轩因为金凌的缘故,与这个亲弟弟关系亲近了许多,他有些好奇金光瑶为何不像从前一样抓着金家家务不放了。

“从前那是没办法的事儿啊,父亲总是在外花天酒地,母亲同他生气便也撂担子不管事儿了,”金光瑶一手抱着金凌,一手摇着拨浪鼓,坐在金子轩书房里的软榻上逗弄小如兰,“兄长你又对这些不曾插手过,再加上前阵子你身体欠佳,我又如何好劳累于你。如今嘛,兄长你已经振作起来,你毕竟是未来的家主,金麟台的事务我自然得一点点交予你了,我啊,就做个富贵闲人,陪陪阿凌,再好不过了。”

金子轩苦笑一声:“这不看不知道,接触了我才晓得我们金氏如此庞大,每日要我过目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,我真真头大的很。”他可怜巴巴地望向金光瑶,“我的好弟弟,你可不能就这么不管金家了,你得帮帮我。”

金子轩现在是信了他这个弟弟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了,每天大大小小的事务处理了不够,还要应付前来拜见的百家。金光瑶不仅将金麟台打理的井井有条,还能记住客人的名字、家世,甚至很快的根据他们的喜好来安排招待。论能力论性格,从小养尊处优、高高在上的金子轩自愧不如这个弟弟了。

金光瑶通过这一次的事情,算是对金光善死了心了。他这个道貌岸然的父亲,想让金子勋去偷取魏无羡的阴虎符,便对金子勋做的坏事睁只眼闭只眼。如今出了差错,就想把他这个外头来的儿子推出去叫他扛。金光瑶心算,若不是自己如今有个三尊之一的称号,又被蓝曦臣护着,在丢失温氏姐弟一事上金光善定会让他以死谢罪。往后金家的事他也不想过问太多了,他做再多,金光善也不会把宗主之位交给自己的。如今金子轩已然恢复了状态,是时候该放放手了。

只是可惜了江厌离,不明不白成了他们的牺牲品。而金光瑶也知道,此事断不能让金子轩等人知晓,若是金子轩得知,魏无羡必定要愧疚一生,而江澄也会和他生了嫌隙也定不会轻易放过金家。如今仙门百家各自抱团,金氏无论如何都不能因为金子勋一个败类而落个被孤立的下场。反正他也死了,也算是偿命了。往后就在金凌身上多多补偿回这份歉疚吧。

金光瑶摸着金凌白嫩的小脸蛋,这样想着。

他对金子轩安慰道:“兄长放心,我啊定会帮衬着你的。金家庞大,事务繁多,不管怎么样,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会轻易落跑呢。不过啊,我还是更宁愿多陪陪阿凌哈哈哈。”


如今已是秋天,金麟台两旁早已种下的金花茶已然开放,远远望去,一片金黄,耀眼夺目,仿佛涂着一层蜡,晶莹油润,似有半透明之感。不走近瞧,还以为是金星雪浪依旧盛放着,尽显娇艳多姿秀丽雅致之态。

乐陵秦氏秦宗主带着女儿秦愫来到金麟台时,映入眼帘的便是这金光熠熠一派富丽的景象,让她好不惊叹。

“这花可真是好看,不知是谁的主意?”秦愫小声询问带路的金氏门生。

那门生低头回到道:“是敛芳尊的意思,金麟台的一切布置都要由二公子过问。”

秦愫听到这个名号,微微觉得脸庞有些发热。当日射日之征时,金光瑶曾救过她一次,自此以后她便一直念念不忘那个身着温氏红袍的俊秀少年。后来听闻他是金氏在外流落的二公子,在射日之征立了头功后聂氏蓝氏宗主结拜成了兄弟,还顺利地认祖归宗,俨然已是十分高贵身份之人。

秦愫紧紧地攥着她的绢帕,亦步亦趋地跟在秦苍业的身后。她知道,她终于可以再见那个少年了。

秦苍业和金光善在芳菲殿互相见礼后便坐下侃侃而谈,金子轩站在金光善身边,时不时应上两句,游刃有余,风度翩翩。秦愫在得了金光善的许可后,便带着婢女由金氏女修领着去参观一番金麟台。

金氏不愧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大家族,所到之处无一不戒备森严,每一处地方都会有门生把手,确认身份后才可进入,每隔半个时辰便会有一支巡逻队伍经过,安保方面的问题果真是做的滴水不漏。秦愫一边慨叹一边暗自对金光瑶的敬慕又深了一分。

她有些羞怯道:“不知金氏二公子敛芳尊住在何处?金二公子曾在射日之征救我一命,小女想亲自登门拜谢。”

女修有些为难:“敛芳尊的住所就在不远处,只是除了二公子的亲近之人和他信任的门生,旁人是无权进入的。不过秦小姐可以向大公子通告一番,大公子近来办事向来都是二公子陪着的,定会帮小姐知会一声。”

秦愫感激道:“多谢姑娘,秦愫记下了。”

那女修望向她身后,突然就笑了:“不必记了,秦小姐可真是好运气,你瞧,敛芳尊就在那儿呢!”

秦愫转身,便见建在人工湖中的一座凉亭中立着几个人影。那头戴乌纱帽,一袭华贵金星雪浪袍,拿着拨浪鼓的纤细背影不是金光瑶还会是谁?而站在他身前正脸对着秦愫,有些手足无措地抱着小婴儿的人身姿高挑一袭蓝袍,乌发银冠容貌昳丽,头戴卷云纹抹额,腰间系着一条晶莹剔透的玉带,玉带上挂着灵光熠熠的洞箫。秦愫认得那抹额,心想那人定是敛芳尊的结拜二哥,蓝氏宗主蓝曦臣。

秦愫快步走过去,女修上前向站在不远处守着凉亭的弟子请示一番,不一会儿,便带着她走过通向湖心亭的曲折弯道,来到亭外,规规矩矩地行礼:“见过公子,蓝宗主,这位便是秦氏宗主之女,秦愫姑娘。”

金光瑶挥挥手,女修便退下了。他绽开一朵笑,温温柔柔道:“原来在下当日救下的竟是秦宗主的女儿,可真是缘分啊。”

秦愫福了一礼,鼓起勇气抬眼看他:“小女秦愫,谢公子当日救命之恩。大恩大德,无以为报。”

这么久过去了,金光瑶生的比当初在温氏时更是白净俊秀了。眉心一颗朱砂,添了些许艳丽,没有半点违和之感。秦愫见他笑靥如花,心跳不受控制般剧烈跳动起来。

抱着金凌的蓝曦臣冷不防盯了她一眼,平静似水的眸子暗流涌动。

金光瑶忙摆摆手道:“秦小姐客气了,举手之劳罢了,什么大恩大德的,倒是折煞在下了。”旁人都十分瞧不起金光瑶的娼妓出身,同他说话不过是为了巴结讨好,转头还不知怎么诋毁他。像秦愫这样真心实意来道谢的甚是罕见,金光瑶心下不免有些感动。

蓝曦臣温和道:“有恩必报乃是良行,只是太多人做不到罢了。阿瑶当日射日之征救下那么多人,若他人也能学秦姑娘登门致谢之举,芳菲殿的大门早该被踏平了。”

金光瑶听闻,只当他是开玩笑:“二哥又说笑了,我哪里要他们登门叩谢我呀,来了便要好生招待,二哥是存心叫我忙不过来嘛?”

蓝曦臣怀抱着金凌依旧一派出尘之姿,弯起眉眼笑道:“岂敢岂敢。”

秦愫是女子,本就心思敏感,见他二人亲密无间,又细细回味方才蓝曦臣的那句话,总觉得有些不舒服。只是那人是蓝氏宗主,向来温文尔雅,谦和有礼,怎会说让人不爽的话来?定是她太紧张了,一时多想了。她一时插不上话,只好看向别处。她眼尖地瞧见蓝曦臣腰间的玉带白的晶莹剔透格外夺目,他的裂冰也挂在这玉带上。

这带子看着并不结实,虽是上好的白玉一环环打磨出来的,环环相扣,却只用一根特制的蚕桑丝编成的细带相连,若是有了擦碰,白玉很容易掉落在地生出缺口来。秦愫从小饱读诗书,也跟着父亲经营家业,她认得那蚕桑丝乃是兰陵特有的丝绸品。想必,这条价值连城的玉带是敛芳尊所赠了。

秦愫不知为何有些失落,他们兄弟二人的感情比传闻中的似乎更要好,蓝宗主在敛芳尊的心里有着很高的位置吧。

金光瑶道:“秦小姐今日刚来,我待会便派人带你好好在兰陵逛一逛,也好叫我尽了地主之谊。”

秦愫扬起娇俏的脸蛋,带着羞涩的笑:“不知敛芳尊明日可有空闲的时候,小女在这里没有旁的认识的人了,甚是局促不安。若是游览兰陵,秦愫冒昧邀金公子一同前行,不知是否合适?”

金光瑶神色微愣,一时不知如何回应。他现在的确是个闲人,没事就带着金凌闲逛,蓝曦臣来时他就伴其左右,偶尔提点金子轩一些家事,说起来,空闲时间可不要太多。

他见秦愫双手绞着手帕,抑制自己的紧张,又见她娇小年幼,想想不就是带她四处逛逛嘛也不是什么大事,便点头应下:“是在下想的不周到了,秦小姐刚来,人生地不熟的,应是我金氏之人来照顾更为妥当。”

秦愫见他答应,欢欢喜喜地退下了。

金光瑶也不多想,冲乖巧地趴在蓝曦臣怀中歪着脑袋啃手指的金凌拍拍手掌:“如兰如兰,我们一起回去吃饭饭好不好呀!”

许是蓝曦臣身上味道好闻,金凌难得的不愿意回到金光瑶的怀抱了,他咿咿呀呀地把头转过去,用小屁股对着金光瑶哼唧哼唧。金光瑶失笑,看蓝涣怀抱着胖团子很是满足的样子,撇撇嘴道:“好啦,看来我是失宠了。罢了罢了,还好输给的是世家第一的蓝宗主,若是输给旁人,我可不依!”

蓝曦臣握住金凌的小手,神色如常:“金凌定是知道他的小叔叔明日要陪秦小姐游玩,所以黏着我怕我也抛下他去玩耍呢。”

金光瑶转了转眼珠,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,只觉得自己这二哥看着一本正经,有时候却像个小孩似的要人哄着,他笑眯眯地歪头盯着蓝涣:“二哥,你可是介意我与秦小姐一处玩?”

蓝曦臣微微思索一番,道:“是。”他也不解释缘故,只是实话实说了自己的想法。

金光瑶向来都是顺着他的,也从不刨根问底什么原因,便婉转好言道:“二哥,秦宗主是父亲重要的客人,秦小姐又曾经与我有过一面之缘,我也不好拒绝。就这一次我陪她半日,下次她再来,我定不会再应了。”

蓝曦臣点头妥协,认真道:“好,就半日。”


2.

吃晚饭时,左等右等不见金子轩回来,派人去问说是金子轩临时有事要去夷陵一趟,今日不回来了。

金光瑶便和蓝曦臣一起,陪着金凌吃晚餐。金凌吃饭不喜旁人喂,就爱缠着金光瑶叫他来喂,金光瑶喂一口他便吃一口,漂亮的大眼睛盯着自家小叔叔一眨也不眨的,那攥着小拳头认真的样子叫蓝曦臣看了忍不住发笑。

金光瑶不明白他在笑什么,便问:“二哥,何事引得你发笑?”

蓝曦臣道:“我瞧金凌啊格外像魏公子,一双眼睛只看得见生的好看的人。”

金光瑶还是不懂:“此话何意?”

“你瞧他每每只让你喂饭,吃饭时眼睛啊也只盯着你一人,”蓝曦臣微笑,“阿瑶啊,可真是秀色可餐了。”

金光瑶噗嗤一声,耳朵微微发红:“二哥,我怎么发现你如今越来越会说讨人欢心的话了。”

蓝大宗主泰然处之,巍然不动:“也只讨你开心罢了。”

金光瑶心想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,这话里话外都透着暧昧的气息,惹的他一时不知怎么回应,只好机械地用勺子喂金凌吃饭。

待金凌吃完,金光瑶和蓝曦臣才开始进食,顺便说起近日忘羡二人的状况。

蓝涣一五一十地解释:“忘机因为执意护着魏公子,被叔父罚了十戒鞭。他是个痴心的,怕魏公子一人在乱葬岗受人欺负,刚领完鞭子便御剑去了夷陵寻魏公子。魏公子说他看见忘机那满背都是血时,差点没吓得丢了魂。”

金光瑶轻叹一口气,有些羡慕:“魏公子得一人如此待他,也真是不幸中的幸运了。”

蓝涣不置可否:“忘机的性子便是这样,认准了就不会轻易放手。”他敛目低声道,“许是我们蓝家人都是这样吧,我父亲是,忘机是,我......亦是。”

金光瑶没听清他后面那句话:“二哥,你说的什么,我有些听不清楚。”

蓝曦臣温言淡笑:“没什么。忘机和魏公子如今在夷陵过的很安稳,你也可以放心了。等这阵子风声过去,将那姐弟二人的真相知会魏公子一声,想必就能彻底了了他的心结。”

“有忘机在那里日日夜夜为魏公子弹奏清心音,我放心的很。”金光瑶颔首道,“反倒是二哥后面要费心了,想必魏公子日后是要入你们家宗谱的,二哥可要想好怎么安抚蓝老先生。”

一想到蓝启仁吹胡子瞪眼的模样,金光瑶就恶趣味地心底发笑。古板又严肃的蓝老前辈,若是知道他的得意弟子之一竟是个断袖,相好的还是人人惧怕的大魔头,估计气的能一下子厥过去。辛辛苦苦种下的两颗上好的大白菜,被邪魔歪道挖走一颗,怎能不把蓝启仁气的心绞痛?

看着金光瑶眼里亮晶晶地闪着狡黠,蓝涣心知肚明他的得意:“你呀你......”


往常金凌睡觉不是金子轩陪着便是金光瑶陪着,今日金子轩不在,蓝曦臣又来了,所以阿凌便被奶妈带着睡在了金光瑶寝室。他和蓝曦臣则一同去了旁边不远的蓝曦臣的屋子秉烛夜谈。

二人说了些家里的私事,便准备就寝了。

刚睡下没多久,房门便被敲响,门外是门生急切地呼唤:“二公子,泽芜君,小公子出事儿了!”

蓝曦臣立刻起身,轻轻推了推已然进入睡眠的金光瑶,将他唤醒:“阿瑶,醒一醒,金凌好像出了事儿。”

金光瑶忙接过他递过来的外袍,光着脚便冲过去开了门:“怎么了,阿凌出什么事了?”

门生旁边站在照顾金凌的婢女,哭丧着脸道: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,方才小公子突然就哭了起来,然后就把晚饭全部都吐了出来。我和奶娘哄也哄不好,小公子哭的厉害,只好来找您了。二公子快去看看吧!”

蓝曦臣披着外袍提着他的鞋走过来:“阿瑶,你别慌,先把鞋穿上。”

金光瑶忙道:“快去拿子轩的帖子把陈大夫请来。我这就来,莫慌张。”他接过蓝曦臣递过来的鞋,疾步走到梳妆台前,匆匆用一根墨色带子将一头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,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鞋袜。蓝曦臣也简单地用一根玉簪子斜插挽住乌发,将抹额重新系上,披着蓝氏外袍紧跟着金光瑶疾步走向他的寝室。

见金光瑶来了,奶娘赶忙将金凌递到他怀里。闻到令他安心的气味,小金凌哭的不再那么用力了。他的小脸蜡黄,许是又吐又哭了一番,嗓子都已经哑了。胖乎乎的小手抓住金光瑶的领口不放,把小脑袋埋在他胸口可怜巴巴地抽噎着。

金光瑶摸了摸他的额头,紧紧皱着眉:“有些发热。莫不是今天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?都怪我不好,应是再细细查看一番的。”

蓝曦臣虽懂得医术,但是却不便插手。他瞧着金凌虽然气色不好,声音也哑,但是哭声并没有软弱无力,手脚也都没有麻木症状,便安慰道:“金凌许是受了凉气,和吃了什么不一定有何干系。你莫要太自责了,小孩子生病乃是常事。”

奶娘也擦擦额头的汗连连附和:“是呀是呀,二公子莫急,待郎中来了便知道缘由了。”

“若是小公子的饮食出了什么差错,我定唯你们是问!”金光瑶厉声道,怕是他许久不管事,该给这些下人醒醒脾了。

陈大夫很快被请来了,细细查看金凌的口舌把了脉,又盘问几句今日的作息动作,方才说道:“小公子无大碍,应是吃饭前受了点风,饭后散步时又着了点风邪,不过冒点风寒,一药可愈,再发散发散便能好了。”

拿了药房,金光瑶细看一番,便叫人下去煎药。随后,又亲自送了老大夫下金麟台,急匆匆地赶回了金凌身边。

蓝曦臣就坐在金凌床畔,仔仔细细地替金凌掖着被子。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发冠,三千青丝只有少许被玉簪挽住固定在头顶,余下的长发如墨般倾洒在袍子上,像泼了墨的一副画。

“二哥,马上就是亥时了,你快回去歇着吧,这里有我看着就好。”金光瑶上前,弯腰又摸摸金凌的额头,转头对蓝曦臣说道。他可是记着蓝氏那亥时歇卯时起的作息规律呢。

蓝涣抬眼看他,淡淡道:“无事,我怕你一人应付不来。”

金光瑶笑:“有奶娘在呢,不必担心。等待会我喂阿凌服了药,哄他睡下,我便回去休息,二哥放心吧。”

蓝曦臣知道他是不会半夜回去歇息的,定会寸步不离守着金凌一夜到天明。他摇摇头,干净的眉宇间显出一丝委屈:“阿瑶,你只会说这话哄我放心。你就让二哥在这里陪着你和金凌,累了我会回去的,可好?”

金光瑶很少看见大少爷这般懵懂又可怜的神态了,上一次见还是多年以前的云萍初遇,他把衣服洗破时——金光瑶莫名喜欢看他这般模样,心里笑的满地打滚,面上却不动声色地低眉顺从道:“好好好,听二哥的。”


3.

一夜过去,金光瑶迷迷糊糊醒来时,发现自己的外袍被脱了,正歪在贵妃榻上,盖着绣边金色花纹的蚕丝被。昨夜见金凌不发热了,又喂了一点白米汤下去,待他睡熟,自己累极了便在一旁打了小盹。眼下自己躺在这榻上,怕是蓝曦臣将他挪过去的。

见外面天色已经亮了大半,他忙穿上鞋袜,绕过碧纱橱去瞧金凌。

刚进去,奶娘便迎上来,悄声道:“二公子,小公子已无大碍了。”他听罢,挥挥手让仆人们都退下,又拦住一婢女问,“我何时过去那边的?”

婢女低头道:“约莫丑时之后,是蓝宗主抱、抱您过去榻上的。”

金光瑶有些咋舌,当着下人的面蓝曦臣就这么抱起他了?他莫名觉得自己脸颊有些热,用手贴着自己的脸慢慢走过去。

蓝曦臣正一手撑额,一手搭在金凌的小被子上。面色沉静,呼吸平稳,长长的睫毛垂着,乖巧的很。他这个二哥啊,生的一副漂亮脸蛋,家世出挑,修为也高,性格又温柔似春风,走到哪儿都是焦点,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家世家仙子。若真到了他要娶亲的那日,自己定要好好替他把把关,免得这单纯的跟兔子似的二哥被什么心眼多的女修给骗了。

金光瑶弓着腰,出神地用贪恋的目光描摹着蓝曦臣温润如玉的眉眼。

蓝曦臣突然睁开了眼睛,猝不及防和金光瑶对视上了。

金光瑶先是一怔,又很快反应过来,也不管自己脸颊已经爬上明显的绯红,冷静笑道:“二哥,你醒啦?昨夜辛苦二哥替我照看阿凌了。”他说着,歪着身子坐在了床畔,伸手去摸金凌的小脸。

蓝曦臣坐直了身子,无邪的大眼眨巴两下,好奇道:“阿瑶,你可是被金凌传染了风寒?脸怎么红红的。”

金光瑶咽下一口唾液,轻笑:“没有没有,我是大人,哪里会被传染。怕是方才额、定是房里不通风,有些闷热闹得。”

蓝曦臣黝黑纯净的眸子盯着他,流出点点笑意:“金凌已经无事了,不必担忧。”他凑过去,靠着金光瑶有些近,目光却落在熟睡的小金凌身上,继续道,“不过孩童生病不像我们大人,还需要再观察一日看看具体情况才可。”

金光瑶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,嗯了一声,抬眼弱弱看他一眼:“二哥熬了一夜定累坏了,我来守着阿凌,你快去睡个回笼觉吧。”

蓝曦臣道:“马上卯时了,我也睡不着了。我去洗漱一番,叫人备点早膳过来,可好?”

金光瑶点点头,目送他出门去。

半个时辰后,二人皆梳洗整理完毕,金凌也醒了,咿呀着伸手要抱。

金光瑶见他的小脸不再蜡黄,眼睛也亮了起来,小脑袋转到左边来又转到右边去,好不活泼,心里便放心了许多,知道他好过来了。蓝曦臣的一根手指被金凌攥在手心里不肯放,二人只好抱着他哄他笑。

秦愫站在院子的门外,远远瞧见的便是这三人莫名温馨的画面。婢女已经告知她金光瑶为病了的金凌忙了一夜的事儿,她也不想让他累着,便亲自前来想看望金凌,顺道作废今日之约。

门生通报后,秦愫便被领了进来。

蓝曦臣接过金凌抱在怀里,稳稳当当地坐在桌旁,也不言语,淡淡地看着她。

秦愫向二人福礼,问了金凌情况如何。

金光瑶起身将她扶起,解释道:“昨日受了点湖上的凉风,惹了风寒。如今已好了许多,不过还要陪看一日,看看恢复的如何。”

秦愫善解人意道:“昨日本想请敛芳尊带小女游览兰陵的,不过眼下还是小公子的身体要紧。正巧父亲要提前回去,小女此次怕是没有机会同敛芳尊一同游玩了。”哪里有什么提前回去,不过是她自己知道和金光瑶一起出去玩的事泡汤了,这才让秦苍业找个理由带她归家。

金光瑶也不勉强,其实他本就想留下来照看金凌,还愁着没有理由婉拒这次邀约。秦愫这般识大体,倒是让他轻松了不少,不由得喜上眉梢:“这次是在下招待不周,还望秦小姐见谅。下回秦宗主和秦小姐若是再来金麟台,金某定会好好招待,也定会向小姐补上这次的兰陵之游。”

秦愫见他许诺,也心生喜悦,面带喜色地离去了。

“父亲和秦宗主交好多年了,那秦宗主的人品倒是不错的,也不知怎么和我那个爹凑一块了。”金光瑶摇摇头叹息道,很是不解。

蓝曦臣淡淡地问:“那秦小姐人品如何?”

金光瑶有些莫名其妙,却还是犹犹豫豫地答了:“这就不知道了,我也没同她一处玩过......不过看秦宗主为人正直,应当虎父无犬女吧。”

蓝曦臣凝视着他,一字一句道:“你救过她一命,我看那秦小姐似乎对你有意。”

金光瑶面色尴尬:“二哥,这个玩笑可开不得......不就是救了她吗,还要以身相许不成?”他自己也不知脑补了些什么,“噗”地笑出声来,“若真是这样,我当初不仅救了二哥,还收留了二哥好一阵子,若要以身相许,怎么也得二哥排在秦小姐前面吧,哈哈哈哈哈......”

金光瑶一时被自己脑海里出现的八尺高的“蓝姑娘”吓了一跳,来不及回味自己这番话有多么不妥,就跟被戳中了笑穴似的笑的停不下来。蓝曦臣见他笑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,眼尾飞上浅浅红色,白净的脸蛋也涨红了,略略显出一丝娇态。又听得他一句“怎么也得二哥排在秦小姐前面”,便一扫方才的阴霾,脸上也挂上了发自内心的笑。

他从善如流顺着金光瑶的话接道:“阿瑶说的是,是我多虑了。”


——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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